第一次知道蘇州甪直,是2018年10月前去參加第四屆葉圣陶教師文學頒獎典禮前夕。在那時,因為這個“甪”字,我不認識它。后來查閱字典,才知道讀lù,于是在那個秋天終于成行,來到被稱為神州水鄉(xiāng)第一鎮(zhèn)的水鄉(xiāng)澤國,開啟了我的尋夢之旅。
甪直古鎮(zhèn),與蘇州古城同齡,具有2500多年歷史,被陽澄湖、萬千湖、金雞湖、獨墅湖等五大湖泊圍擁,水鄉(xiāng)澤國,名副其實。在這里,不僅可以欣賞到小橋流水人家這種江南典型的布局,而且有豐富的人文歷史資源。
從主入口進鎮(zhèn),第一個必游的景點是創(chuàng)建于梁代的保圣寺。該寺原名保圣教寺,自梁至清,幾經(jīng)興衰,在明代規(guī)模盛大,有兩百多間建筑,與興福寺、定慧寺、戒幢寺并稱江南四大寺院?,F(xiàn)在我們看到的保圣寺山門是按乾隆年間的原貌重修的,而天王殿則是按明代原貌重建。
保圣寺古物館里有唐代楊惠之所塑的九尊泥塑羅漢,歷經(jīng)千年滄桑變遷,仍然保存完好。因為是珍貴文物,所以不能照相,只能讓我們一飽眼福。門外有一棵百年枸杞,斜倚在溪石上,郁郁蒼蒼,吸引大量游客在這里照相留念。
白蓮寺遺址已經(jīng)是滿目瘡夷,這座同樣建于梁代的古寺,如今只有唐幢宋礎,隱約可見昔日風貌。寺西則是陸龜蒙墓園,如今尚存斗鴨池、清風亭、垂虹橋,兩只飼鴨醋是唐代原物。陸龜蒙家世顯赫,詩文兩絕,卻懷才不遇,隱居農村后成為后世稱道的農學家,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墓園的三株古銀杏,據(jù)說有一千五百多年的歷史,是當年陸龜蒙手植。當年的建筑如今只剩下斷垣殘壁,唯有這三棵古樹,卻從容笑看風云,不管歷史如何變遷,它們仍然屹立如故。瞧那高大茂盛的銀杏樹,雖歷經(jīng)一千多年,但依然郁郁蔥蔥,生命旺盛,仿佛葉圣陶先生的精神一樣,永遠存活在這片土地上。這容易讓人想起先生對銀杏樹格外喜愛的原因,讓人想起先生的名作《三棵銀杏樹》等。這棵美好的千年大銀杏樹啊,融入了先生美好的情感,給孩子們播下了美的種子,如今,也讓我們似乎尋找到了先生的精神?!吧r場”,這是先生與學生們當年的實驗地,其中意味,我想自有深意:先生不提倡死讀書,旨在教育要與勞動實踐結合起來。豈止是這,他也用自己的創(chuàng)作行動為學生做著表率,他自編國文課本,與友人大膽進行教育實驗。他的多篇小說取材于甪直,如《隔膜》《多收了三五斗》等。他積極參加文學活動,與茅盾、鄭振鐸等發(fā)起組織“文學研究會”,提倡“為人生而文學”的觀點。在這期間,他發(fā)表了許多反映民間疾苦的文章。他編《詩》刊,出版我國第一本童話集《稻草人》。他的名作《夜》等對中外反動勢力的兇殘屠殺,作出了迅速的反應和深刻的揭露。他創(chuàng)作的我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最早的長篇小說《倪煥之》被茅盾譽為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上的"扛鼎之作",而其中刻畫的知識分子形象何嘗不是反映了那一個時代知識分子的卓越理想和精神追求?
今年3月23日,我再一次來到甪直,在清明節(jié)前夕,再一次拜謁葉圣陶先生的墓,就是對葉老最虔誠的膜拜,在保圣寺西南的葉圣陶墓可就氣派多了,旁邊有葉圣陶紀念館,粉墻黛瓦,是2000年重建的,葉圣陶先生曾在這里執(zhí)教。
提到葉圣陶,我就能想到課本里小說名篇《多收了三五斗》,而提到的那家米行原型,萬成恒米行,如今建成萬盛米行,就坐落在古鎮(zhèn),再現(xiàn)民國年間江南米市的風貌。
3月25日,第五屆葉圣陶教師文學獎頒獎典禮在人民教育出版社附屬小學,我再一次有向白燁、吳思敬、王世龍等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的教授、專家請教學習的機會;再一次與葉圣陶先生的家人——葉小沫、葉永和近距離接觸,感受葉老的風范。當然,也讓我這個普通的中學教師能獲得葉圣陶教師文學獎,感到非常榮光。誠然,也讓我感到肩上的任務更加繁重,讓我越來越感受到要“像葉圣陶那樣做老師”信念,在我的心中越來越篤信不已。
沈宅建于清同治九年,應該算是古鎮(zhèn)最豪華的宅第了,這里是同盟會會員沈伯寒的故居,宅院的布局是當時比較常見的前店后宅格局,前后共五進。
甪直的另一處大宅則是蕭宅,建于清光緒年間,宅側有一條備弄,長約一百五十米,是甪直古鎮(zhèn)現(xiàn)存最完好的清代民宅。宅院原為鎮(zhèn)上楊姓武舉人所建,后來售與里中望族蕭冰黎,故稱蕭宅?,F(xiàn)在是著名影星蕭芳芳影視藝術館,展覽蕭芳芳的藝術人生。
江南文化園在古鎮(zhèn)北側,以甪直古鎮(zhèn)資源、吳文化和江南水鄉(xiāng)神韻為依托,于2010年開園。雖然是新建景觀,幾乎很難找到古鎮(zhèn)的那種味道,不過風景還是很不錯的。湖面波濤初平,湖畔的仿古建筑大氣典雅,游船比古鎮(zhèn)里的要精致,可見是新造的。由于文化園很大,不像古鎮(zhèn)那么擁擠,游客可以從容游覽。甪直歷史文物館也坐落在文化園,在這里我們就可以看到甪直的歷史變遷,約6000年前這里就有先民聚居,館內有原始村落模型,展示先民當年生產(chǎn)和生活的場景。值得一看的還有不同時期的水井,良渚文化、西周、東周時期的文物。
我們這次游覽的最后一站是王韜紀念館,是往回走的時候游覽的,進來的時候被忽略了。這座宅院建于清道光年間,原是沈再先的老宅,后開設為近代思想家王韜的紀念館。
甪直被冠以“橋都”的美譽,在小小的一平方面公里內,宋、元、明、清各代興建橋梁七十余座,現(xiàn)存四十一座。穿橋走巷,江南的古鎮(zhèn)風貌就撲面而來?;蛟S我們挑了一個黃道吉日,天氣晴好,游人眾多,未免有點美中不足,但也可以說明甪直的人氣啦!
游人如織的甪直,我認為,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葉圣陶先生曾經(jīng)在此生活、工作過,被葉老譽為“第二故鄉(xiāng)”,并且留下令我們難以忘懷的精美華章。對于我一個北方人,一個普通的中學教師,甪直,就是我的向往之地,尋夢之地。